日期:2018-5-30(原创文章,禁止转载)
北京CBD蜗居者:挤在城里,离梦想更近一些(图)
一间不足20平方米的房间里,摆了3张上下铺和一张单人床,这让7个人的小屋显得愈发拥挤了。 本报记者 王伟伟摄
七成人住房较差:
2015年5月,共青团北京市委“北京青年1%抽样调查”显示,85.1%的青年流动大学毕业生租房居住,大约77%的人员存在租房拥挤安全条件较差的情况。大学生月均结余1246元。
七成人漂在北京经济地位无变化:
2015年11月,北京市社会工委等发布的《社会建设蓝皮书:2015年北京社会建设分析报告》调查发现,外来流动人口到北京工作生活,期待的是实现自身社会经济地位的提升,但71.6%的人认为在流动前后经济地位并没有发生明显变化。
将书包往床上一扔,脱下身上厚厚的红色羽绒服,像一只饱满的气球突然泄了气,何苗苗将身子往后一倒,顿时陷进了床上的棉被和衣服堆里。
“找不到工作也不回家” 。
从北京大兴区到朝阳区,搬来搬去,这个1992年出生的东北姑娘何苗苗已经在“求职公寓”住了3年。3天津治疗癫痫病医院年前她是699万名大学毕业生中的一员,预计今年她将迎来760万毕业生中的新室友。
北京东三环双井地铁站附近“好多房子都是租来开群租屋的”。不少像何苗苗一样想要在北京找到未来的年轻人蜗居于此。狭小、逼仄甚至有潜在的危险,但“求职公寓”是低收入或者初入京的“北漂”年轻人的一个中转站。
“挤也要挤在大城市中心,离梦想更近一些”。
双井往北仅一站地铁,就是北京CBD了,何苗苗经常抬头看看高耸入云的国贸写字楼。那是北京大公司最密集的地方之一,也是大多数年轻人最想去工作的地方。
更多的时候,何苗苗窝在自己的“2平方米”里,举目就看见——“丢失物品概不负责”,几乎所有“求职公寓”的墙壁和柜子上,都醒目地贴着这则免责条款。
“不想住地下室,又租不起单间”
3个月前,何苗苗是大兴一家企业的采购员,同时还是对外经贸大学专本连读的自考生。一次因为业务和主管领导吵了一架,她心里“气不过”,便在没有找好下家的情况下向公司提出了辞职。
“我不炒他,他也会炒我。”失去了工作,又不想回东北,为了方便找工作,何苗苗便想着到市区里去租住一段时间。没有了收入来源,“不想住地下室,又租不起单间”的何苗苗踏着秋天的落叶,搬进了这里。
可是“都冬天了,工作还是没有着落。”从床上挺起身,望了一眼窗外的万家灯火,何苗苗的眼神透着忧伤。
1991年出生的陈词正在度过他在“求职公寓”的第2个冬天。
趿拉着一双人字拖鞋,陈词坐在床铺边的小板凳上,用手撕开一包方便面,冲进热水,拿过一本书盖在方便面的碗口上。
在燕山大学学了4年“意大利语”,去年毕业后,这个山西小伙来到北京“寻找就业机会”,最后却干起了和专业完全不相关的策划工作。
工作之初,陈词在劲松附近租了一个单间,一月1500元。“一半的工资都给了房东”。去年冬天来临之前,他住进了“柠檬大学生求职公寓”,跟6个男生成为室友。“关键是想走就可以走,不像租房,麻烦!”
“能省一顿是一顿”
床下和房间的空地上堆满了租户们的行李,宽胶带粘着接线板悬挂在紧挨着的上下铺床栏上,上面插满了电源线。墙羊癫疯患者生活中怎么护理呢角立着的铁皮储物柜可以存放贵重物品,一人一个小格子一把钥匙。
“没办法,凑合,不能和租房比。”何苗苗已经习惯了蜗居的环境。但陈迟觉得这里拥挤、不安全,空气不好,比大学宿舍还差多了。
下班回来,陈词吃方便面应付一下,或者凑单叫外卖。“凑单减钱,能省就省呗。”
何苗苗想出更绝的省钱办法,“一觉睡到自然醒,能省一顿是一顿。”没面试的时候,她就把床帘一拉,窝在床上,打小游戏,追电视剧,“能不动就不动。”
有面试需要早起的时候,早晨的厕所门前总排满了人。如果等不及,何苗苗也有解决的办法,“去外头的肯德基去上”。说着,她摆了摆手,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武兴盛对这里的拥挤脏乱更多是苦笑。他走出房门,穿过排列着3张上下铺和一张沙发的客厅,来到厕所前,准备洗澡。
看到已有一个男生走进厕所里后,武兴盛停在厕所门前喊了一声,“你先洗呗”。
正要转头离开,他又迟疑了一下。“你要洗多久?”
他的声音隐没在“哗哗”的流水声中。
“5分钟。”
在得到“流水”的回复后,武兴盛瞥了一眼厕所门前的洗衣机,回应了一句,“行。”
破旧的洗衣机发出嘶哑破裂的旋转声。几盆衣服,放在洗衣机旁的地板上,早已浸泡着。
“北京机会是多,好像不属于我”
墙根处,一个切开的矿泉水瓶里,塞满了黄色烟头。谈起自己的求职意向,在烟雾中,武兴盛翘着二郎腿说,“咳!哪儿钱多,往哪跳呗。”在攀枝花哪家医院治疗癫痫最好他的设想里,一旦找到工作,就立马搬离这里,“还是单间舒服,这里太拥挤了。”
在京高校毕业的武兴盛毕业后很自然地留在了攀枝花哪家医院治疗癫痫最好北京,“压力大机会也多呀,老家廊坊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北京机会是多,可好像并不属于我们。”河北高校毕业的山西人陈词还没有融入北京,“先漂两年吧。”打开水龙头,他往碗里挤了一点洗洁精,盛上水后,摇了摇。“反正迟早是要走的。”
但何苗苗并不想走,尽管她还没找到养活自己的下一份工作。
坐在床沿上,她在自己的国产手机上划拉了几下播放了一首《走在冷风中》。她觉得这首歌描绘了自己恋爱的感觉。室友忍不住探出头来揭穿她:“你都没男朋友。”
“哈哈哈……”何苗苗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希望能在北京挣点钱,把父母接过来。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再开一个咖啡馆。”这个穿着一件已经起球的粉色毛衣的姑娘跟室友畅想起自己梦想的生活。
床边的小电脑桌上,用白色塑料瓶改装的花瓶里,两支白月季正盛开。(■本报记者 周有强 李丹青)